承中心|月光说(5)
雷ooc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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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东方仗助被自己的想法惊吓到。
我的海洋……我的……
迟钝的神经在脑海里炸开,炸出来的热浪扑面而来,东方仗助睁着眼满脸通红,羞涩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站在时光之外,才能看懂时光内的自己。
被剧烈的感情冲昏了头脑的仗助一时没有听到同伴的呼喊,知道亿泰抓着他的肩疯狂地摇他才把他从自己的世界里唤醒。
脸上红潮还没褪去,亿泰一脸惊奇:“你在想什么,脸这么红?”
仗助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康一看着仗助红得不正常的脸,眨了眨眼睛。
亿泰问:“现在到海边了,然后呢?”
“先看看替身能走多远吧。”仗助说着,把疯狂钻石召出来。疯狂钻石沉默着踏上海面,游戏里的海洋没有浪涛,风平浪静,东方仗助让疯狂钻石的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不一会儿,疯狂钻石到了可离开的最远距离,下一步迟迟踏不出去。
仗助挠头:“疯狂钻石到极限了,毕竟是近战型……”
康一便喊出自己的替身回音,说道:“那让ACT3试试,这是远距离的。”
回音走的比较远,但是到了极限之后也没有走出去。
三个人陷入了沉默。
仗助注视着这片海,这里熟悉又陌生。
这是他曾见过的海,但这不是他和承太郎先生一起看过的海洋。
他的承太郎先生在游戏的外面,他想去见他,虽然在仗助自己的记忆里,承太郎先生才离开几天,但是康一的出现让他明白过来,他在现实世界已经度过了很久的时间,仗助想不起来那些时间里自己是否意识到了这样的感情,他也不知道在这些年他跟承太郎先生还有没有联系。
现在才意识到,会不会太晚?
他要通关,他要出去,他要打破这个游戏的限制。
东方仗助毫不犹疑,纵身跳下了这片虚假的海洋。
康一看着仗助跳下去的那一瞬间,大量的记忆涌入了脑海。
“康一,你喜欢由花子同学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啊?”那是在承太郎先生离开后不久,他们迎来了夏休期,燥热的气氛让他们经常凑在冷饮店里,仗助看起来比他们更加躁动,在一起讨论男生之间的话题时他也喜欢发呆,长久的发呆后就开始唉声叹气,康一和亿泰都听得不耐烦了,才终于等到了仗助问了这么一句。
康一那时候脸皮还比较薄,一听到这个就有点脸红,但人又很坦然地笑:“仗助为什么要这么问啊?”
仗助点了一杯饮料,咬着吸管打哈哈:“就是觉得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怎么说呢,”康一撑着脑袋思考,“就像是夏天吃到很好吃的冰淇淋吧,那种瞬间的舒服和满足感一直持续着,只要她在身边就会有这样的感觉。”
“这样吗……”仗助若有所思。
康一笑得眼睛弯起来:“是啊是啊,总感觉从心底里有一种安全感,跟喜欢的人一起走的时候就会想,如果这条路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也可以。”
仗助看着他的样子,康一一向不是一个会隐藏情绪的人,所有的感情都摆在了脸上,一眼就能看明白。现在的康一满脸都是幸福,眼睛里是对未来的向往,这种摆在明面上的感情就是会不由自主流露的喜欢吗?
仗助不再说话,低下头笑了笑,康一反过去看向仗助,看到仗助的表情的时候微微愣了愣。
他们都是到目前为止这一生过得还算风平浪静的人,现在还不懂怎么收敛自己,还不懂怎么笑着哭、哭着笑,正是最好的最值得挥霍的时光,正是最好的,去喜欢一个人的时候。
喜欢,去喜欢一个人。
仗助的表情就是这样浅淡地,思念着谁,喜欢着谁的样子。
康一顿时感兴趣起来:“仗助?”
“嗯?”
“你在想谁?”
仗助一怔:“什么意思?”
康一露出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你看起来好像是在想念喜欢的人哦。”
仗助:“……”
他整个人直接傻掉了。
仗助得承认,他确实是在好奇喜欢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会有这样的好奇心也是因为他发现自己最近多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心思,但是他从没想过这种感情就是所谓的喜欢。
眼看仗助肉眼可见的石化了,一边一直没说话的亿泰大感兴趣大惊小怪:“喂喂喂,仗助,你不会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吧?是哪个女生啊?我们认识吗?”
仗助根本没心思去回答亿泰的灵魂拷问,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说话。
那天直到回家,康一和亿泰也没有问出仗助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反倒是那之后,仗助就不会再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成为了他们几个人中最开始隐藏感情的人。
伴随着仗助的举动,他们四周的环境像镜子一样瞬间破碎,无数细小的星屑落下来,露出了真实的游戏世界。
刚刚跳海的仗助现在就站在他们旁边,海洋也不再平静,而是随着海风翻腾起汹涌的浪潮。
大量的回忆被塞进来,康一刹时间承受不住,头疼的厉害。他痛苦地抱着脑袋蹲下来,浑身冷汗地过了一遍那些回忆。
仗助从跳海到瞬间出现在陆地上的转换中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感慨就看到一边的康一已经要晕过去的样子,他赶紧蹲下来扶住康一,问:“你怎么了?”
康一抬起头,视线模糊中,记忆里的仗助慢慢地和现在的仗助重合在一起,他喘息着摇头:“没什么,刚刚又想起来一些事情。”
仗助:“……”
仗助不由得开始怀疑:“难道我们解密的结果是在解开你的回忆?”
康一没说话,但他觉得应该不是这样。还没等换过来,他看到仗助的肩上有一片小小的东西正在发着光。
康一指着那个发光的东西:“仗助,那是什么?”
仗助顺着他的视线,从肩上取下那个东西,几个人凑到一起来看,发现一片小小的铁片,上面还有一些纹路,看起来像钥匙的纹路。
亿泰率先说:“这就是钥匙碎片吧?”
康一:“看起来很像啊,仗助,用疯狂钻石试一试。”
仗助点点头,把碎片握在手里,让疯狂钻石试着修复。
其他两人看到疯狂钻石出现了,但是等了一会也没有等到那片铁片有什么反应,不由得奇怪,亿泰一向就是有疑问就问:“仗助,你在愣什么?让疯狂钻石修复呀。”
“疯狂钻石已经用过能力了。”仗助冷静地回答。
亿泰:“这个意思是说……”
康一接下话来,说出了现在的事实:“疯狂钻石的能力对这个钥匙碎片没有用吗?”
虽然很沮丧,但是该继续的还是要继续,康一没有说自己回忆起来的那一点事情,反而是掩饰着说:“就是一些很普通的记忆,并没有什么不同。”
14、
桑塔露琪亚海岸,被誉为那不勒斯最美的风景线。隔着那不勒斯港湾可以清楚地看到远处的火山。
海水是纯净的蓝色,没有其他的颜色浸染。
刚到这个海岸,乔鲁诺就觉得不对。
这里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正常,沿着海岸线开的小餐馆外来来往往许多人,港湾停靠着数只轮船,帆被收起来,高耸的桅杆在海风中轻轻晃动。
乔鲁诺四周扫视一眼,视线落到那家小餐馆,他指着那边对米斯达说:“我们去那边看看。”
米斯达:“波鲁那雷夫先生在那边吗?”
“不知道,”乔鲁诺很诚实的回应,“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去那边。”
米斯达便不再多问,跟着乔鲁诺一起走了过去。
过去的路上,米斯达把手背在脑后,看似很悠闲地问:“乔鲁诺,你说游戏为什么要叫做新世纪?”
乔鲁诺推测:“正好是迈入新世纪吧,毕竟spw财团建立于20世纪末,创始人去世后还能一直坚持到现在并且发展成如今这样,也很让人尊敬。”
“但你也说了这个游戏的不对,”米斯达翻着眼睛看天,“如果是为了庆祝跨越世纪,何必做出这么一个奇怪的游戏?”
乔鲁诺:“……但这与游戏之名并不冲突?”
“不是的,”米斯达放下手来,向乔鲁诺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你不觉得新世纪这个意思……不是很像一件大事的结束,大家的人生走入了新的纪元吗?”
乔鲁诺:“嗯……”
“如果你的直觉和推测都是对的,那我们现实世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米斯达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这件事情一定对你很重要,也对波鲁那雷夫先生很重要。”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只看到你们两个的不同啊,”米斯达说,“无论是你突然的回忆也好,还是波鲁那雷夫先生的留言也好,怎么看都不会像是一个正常的游戏里面会有的情况吧?”
“你说的对,不过这又有什么意义?”乔鲁诺问。
米斯达面对着乔鲁诺,倒退着走:“所以我在想啊,能对你们同时都很重要的事情能是什么?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情,那这件事情的中心主角是谁?如果有中心主角……”
话说到结尾,米斯达语气突然神秘起来:“……那这个人对你们而言都很重要。”
乔鲁诺轻笑着反驳:“我与波鲁那雷夫先生认识的那么晚,要说重要的人,我跟米斯达你才有真正重要的人吧?”
“但是现在我没有异状啊。”米斯达理所当然地说。
乔鲁诺:“……”
米斯达:“怎么样,能不能想起谁?”
非要说的话,怎么会没有呢?
他们曾在一起过。
乔鲁诺想起来了,他们曾在一起过。
承太郎先生离婚后,他因为担心承太郎先生会寂寞,所以总是陪在他身边。
承太郎先生经常告诉他不用这么费心,乔鲁诺却一次又一次认真郑重地重复:“我想陪在您的身边,承太郎先生。”
他说:“不仅是想陪你,更多的是因为,我想见你。”
乔鲁诺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看到承太郎。
在得知承太郎先生单身后,他就开始产生了一种患得患失的感情。
承太郎先生现在已经将他身边的大部分联系都已经斩断,离婚,独居,参与的项目大都已经结束,很少与其他人联系。他现在是一个人,真真正正地一个人,孤独的一个人走在路上,如果他什么时候消失了都不会有很多人发现。
这种想法就像看过的恐怖电影,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放,每当夜深人静或者即将入睡时就跳出来。
乔鲁诺觉得可怕,他害怕自己一个没注意,就找不到承太郎先生了。
害怕得到,害怕失去,不安定的情绪早就深深埋下,造就了他越来越偏执的心理。
乔鲁诺有些唾弃自己的这种偏执感,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想离开承太郎先生为,不想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不希望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如果他能不那么强大又孤独就好了。
乔鲁诺想起自己未曾见面的父亲,他怀疑自己的这点偏执的性格是遗传了那位金发吸血鬼,这种强烈的占有欲,在以前那么多年的人生里一直蛰伏着从没出现过,在承太郎先生来到自己身边后,气势汹汹地打破束缚,飞速地淹没了整颗心脏。
他也怀疑过是不是血缘的影响,但是一次又一次看到承太郎先生时,这种想法就会被他踩在脚下。
空条承太郎,他本就是一个值得信赖、值得被爱的人。
就算没有血缘的牵系,也不会妨碍心脏因为他而产生悸动。
这种占有的欲望越来越深,直到乔鲁诺无法自拔,看着承太郎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深沉,然后在某一天,被承太郎先生发现。
活过了这么多年,看遍所有感情的成年人早就发现了这个小教父对自己越来越深的感情,一开始他是想着要离开的,但是乔鲁诺总是会及时拦住他。
乔鲁诺吃准了他不显于外的温柔,几声哀求就能留住他。
最难以招架的是他发自内心的真诚剖白,一双眼睛坦荡明亮,假装自己莽莽撞撞地冲进了他的生活。
他们在一起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是乔鲁诺记忆里很美好的日子,爱着的人在身边,重要的朋友在身边,他能在触目可及之处保护着这个人,也能肆无忌惮地享受这个人所有的温柔和包容。
也会在深夜时将温柔的人压在自己的身下,轻柔地捧起他的脸,像捧起了一泓月光。
乔鲁诺的直觉有多准,米斯达今天再一次意识到了。
他们在餐馆坐下来没多久,就有人请他们去二楼的隔间,隔间里只有一个人,和记忆中的样子不太一样。
他没有坐着初见时的轮椅,也没有戴着眼罩,而是披着一件长风衣,靠在窗边,身影高大挺拔。
这是他们没见过的波鲁那雷夫先生。
至少,他们从没见过他会笑,原来一直稳重坚定的波鲁那雷夫先生也是会笑的。
他们看到波鲁那雷夫先生转过身来,虽然没有带眼罩,右眼之上也没有伤痕,但是整个右眼是一片混沌,应该也是看不见东西的。
波鲁那雷夫看到他们,像是松了一口气,带着些微不易察觉的笑意,轻声说道:“你们终于来了,我等了太久了,真的太久了。”
从那个世界过来,直到现在。
仔细算起来,大概也有上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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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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